换血统

miceart · miceart 2012-12-20 08:30:57

王书生进京赶考，路上淋了一场雨，生了一场病，到他病好，早误了考期，想起临出门时对老婆夸下的海口，王书生无颜回去。他栖身的破庙后面有一条小路，路边古木参天，浓荫蔽日，漫无目标的王书生沿着小路一直向前走。
走着走着，王书生来到一条大街上，许多年轻人排成一列长队。王书生一打听，才知道，他竟走出了国界。这个国家叫莫须国，国王生了重病，已到弥留之际，正在挑选新的王位继承人。
说话间，一位玄衣老者过来，站在王书生的面前，打量他一番，问：“你多大了？”“二十五。”王书生如实回答。
“怎么看着倒像五十二呀？”玄衣老者疑惑不解。“我……我一直没洗脸。”王书生懆着脸说。玄衣老者从身上掏出一枚树叶，朝王书生的手里一塞，说：“排队去。”便又巡视起了队伍。
王书生站在队尾，翻来覆去地端详那枚树叶。旁边的人解释说，刚才的玄衣老者是莫须国的大巫，他把莫须国所有的年轻人都编上号，交给国王，国王从中抽取一个号，谁持这个号，谁就是王位继承人，在继承王位前，大巫要对继承人更换血统，一旦更换成功，这个人就成为莫须国的新一任国王。
王书生刚弄明白，一名侍卫从队伍的前面跑过来，他一边跑一边喊：“二百五十号，二百五十号！”
“谁是二百五十号？”站在王书生前面的年轻人，都捏着树叶，伸长脖子打探起来。侍卫已经来回跑了两趟，还是没有人站出来。
大家正议论着，大巫来到王书生的面前，有点生气的说：“年轻人，你怎么不答应呀？”
“我？”王书生又把手上的树叶看了一遍，说：“我的树叶上没有号呀。”“噢，刚才急，忘写了，”大巫拍了拍亮闪闪的脑门，说：“树叶发放到你刚好是第二百五十枚，恭喜你，外地来的年轻人，你是我们莫须国的王位继承人！”
“我？王位继承人！”欣喜若狂的王书生梦游一样跟在大巫的后面，来到大殿前。
国王眼看不行了，换血统的仪式要马上举行。大巫招招手，过来两名宫女，带王书生去洗澡，换衣服。四名侍卫将国王连同大床一起抬到大殿上，紧接着，他们又抬来一张空床，让沐浴完毕的王书生躺在上面。大殿的下面，站满了莫须国的民众，所有人都怀着一颗期盼的心等待新国王登基。
大巫站在两张床的中间，神色凝重而庄严。他要将国王呼出的最后一口气，装进王书生的胸腔，将国王的尊贵血统和优秀品质悉数传递给王书生，虽说这个仪式大巫已经做过了九次，他仍然不敢有丝毫的松懈。国王迟迟不断气，大巫不时去嚼一些树叶，咽下去，提高注意力。
神圣的时刻终于到来，国王只有出气，没有进气。为了避免普通人的浊气羼入国王的王气中，殿前的人都屏住呼吸，大巫也戴上一个密闭的面具，他双手伸向国王的嘴边，将国王的最后一口气接在手上，递给王书生，王书生张圆嘴巴去呈接。
看着王书生那“O”形的嘴巴，大巫使劲拿眼瞪他。王书生赶紧把嘴张得更大，他用力太猛，连耳根都撕裂了。大巫更加着急，因为不能说话，他也毫无办法，只好眼睁睁地看着国王的后一口气，在自己的手掌上弥漫开，融入了寻常的空气中。
愤怒的大巫一把摘掉面具，狠狠地掴了王书生两个嘴巴，骂道：“你这个笨蛋，连常识都不懂，也想当国王，吸气用鼻子，不是嘴巴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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